第22章 临别叹歌（1/ 2）

今天韩非正回的方家。

偌大的房子，在家具都搬走后显得空荡荡的。

“非正。”

方铭海在楼梯上叫他。

“伯伯。”韩非正应了一句，总不好撕破脸。

方铭海叹了口气。韩非正这种态度他也明白，从楼上走下来，到了韩非正旁边，这种时候说的话，其实也算一种解释：“老韩走了以后，就一直想你，看到了你翻译的那本书，才知道你也来了上海，非正你是个好孩子，这些年受的苦够多了。”

“方伯伯说哪的话，这几年也承蒙了方伯伯的照顾。”韩非正做足了晚辈的态度。

方铭海到嘴边的话一滞。

然而姜还是老的辣，方司令脸都没变就继续说：“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，我都当着自家孩子，倒是雪铃一直多有你照顾。”

韩非正不说话了，起身去厨房拿了茶壶，倒了两杯水，一杯推给方铭海。

“好吧。”方铭海早就料到结局，但还是忍不住说道：“其实雪铃是真喜欢你。”

“明天我会去车站送她，方伯伯，不早了，您也该休息了。”韩非正回避过这个话题。

他们父女的意思，在他这里来来回回试探了许多遍了，他也都有拒绝，只是，这个小姑娘却一直以为，喜欢他是自己的事情，与他无关。

却忘了，最后受伤的仍会是自己。

他不愿这世上再多一个，像他一样蠢的人了。

韩非正不想说什么了，向方铭海示意了一下，自己回了屋。

走在实木的楼梯上，一步一步发出声音，沉淀的是自己曾经躁动的心。

第二天，韩非正起得很早。

可能是没睡好，眼皮有点重，心里乱得厉害，预感有什么要发生，却又说不出来。

方雪铃也早早就起了，因为要出门，所以穿得比较简单，单穿了一个长裤一件粉色的确良的衬衫。

小姑娘也看向他，两人眼神不经意发生了碰撞，又默默低下了头。

虽然韩非正的目光依旧是冷漠的。

他心中的门，早已为另一人开启。

“走吧。”韩非正说，伸手去拿方雪铃的行李。

方雪铃后退几步，手里握紧了小包。

韩非正只是拎起了行李包，掠过女孩走出去。

方雪铃低着头，紧接着，又回头看了看这个她从小生活的地方，心中翻涌出一股涩意，回头发现年轻的军官已经走远，也只好快步地跟上。

方铭海作为指挥官也是要留在上海的，今天走的只有方雪铃还有方家的一个管家，方雪铃的二叔，也就是方铭海的弟弟会在武汉接应她，倒也不用担心。

一路无话，很快到了火车站。

果然，接到通知，火车过几天就停了，车站这里人山人海。

小姑娘一直低着头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“方雪铃。”韩非正忽然叫起她的名字。

方雪铃仿佛受到惊吓一般，疑惑地抬起头：“嗯？”

韩非正看了眼手表，已经快到点了，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礼盒，想了想，才开口说：“以后再找男人把眼睛擦亮点，我没什么好的，那香水儿……算了，你愿留着就留着吧。”

方雪铃愣愣地接过礼盒，管家已经搬好行李催她上车，韩非正也已经转身走远。

一滴泪顺着眼角滴到地上，方雪铃急忙擦了下眼睛，声音近乎哽咽道：“真是太讨厌了，我讨厌你韩非正！男人都是大猪蹄子！”

本来韩非正已经走远，但听见方雪铃的话还是忍不住笑了。

这话，前不久在另一个小丫头那里听过。

小姑娘这样挺好，就不告诉她自己听到什么了。

只是希望，她以后真的能找到那个愿意认真待她的人。

“先生，您慢点儿，小心身子。”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附近响起，虽然车站已经人声鼎沸，但这道声音却十分有穿透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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